朱国能也知道居庸关的得失至关重要,不但同意了李轩的请求,还在鞑靼大将巴特尔数万铁骑重压下,额外从军中抽调了一千二百精锐骑军赶至,在途中与他们汇合。
可惜的是他们马匹不够,哪怕加上前两天从怯薛军那里缴获的战马,李轩也只能从两个千户所挑选八百人随他南下居庸关。
此时他麾下,还有六道司三都十旗共八百余人,一众僧道七百人,一共是三千五百人左右。
万幸的是,当李轩率着这三千五百骑一路疾驰赶至居庸关的时候,这附近还没有蒙兀人的踪影。
最新的消息是蒙兀已经攻破延庆,大军正在往居庸关方向推进。不过沿途还有位于军都陉北口的上关和八达岭两重关隘,李轩估计他们也得三五个时辰才能攻至此地,即便有云中战舰之助。
不过当他们三千骑来到关城前方,却见居庸关的关门紧闭,关城上方的兵将,则对李轩他们的到来视如不见。
只有一名千总来到墙头回话:“靖安侯大人请回吧!昨日我家总兵有令,即日起封锁关城内外,一防蒙兀细作混入,二禁闲杂人等。”
李轩就不禁错愕,目光随后就变得凌厉起来:“请通告袁总兵,本将乃是奉兵部尚书与伏魔天尊之令增援居庸关,他是吃了什么胆,敢对我六道司闭门不纳?”
那千总的神色一怔,就转过头走入了城门楼内。
仅仅片刻之后,他又走了出来:“总兵大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总之靖安侯大人您想要进城可以,除非是登城攻入居庸关!”
之后他就不再搭理李轩,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彭富来顿时惊怒交加,他手按着腰刀,眼仁微凸:“这个袁军,他怎么敢?”
张岳的也是难以置信:“这位袁总兵,他是疯了吧?”
且不说他们手里有兵部尚书于杰的飞符谕令,就六道司本身,也有着在战前出入关城之权。
按照昔日六道司与晋太祖的约定,六道司对于边军与卫所军,可是有着节制之权的。
李轩则是眉头紧皱,看着上方的关城。
而此时在城门楼内,居庸关总兵袁军正身缠铁链,动弹不得的被捆在了旁边的铁柱之上。他面色铁青,难看无比。
坐于帅座之上的,却是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
值得注意的是,此人的身后,还立着一个高约丈二,浑身黑色甲胄包裹的魁梧甲士。唯一暴露在外的双眼,则是目光呆滞。
在帅座的前方,则是镇守居庸关的几位参将与游击将军。
其中一人不解的询问:“张先生,其实大可把他们放入进来,区区三千乌合之众,有心算无心之下,我们要解决这群人很容易。”
这位穿着参将袍服的,乃是居庸关总兵袁军的副手李彦,他对于那道袍青年毕恭毕敬。
只因帅座之上的这位,是手持蒙兀大汗脱脱不花,蒙兀太师也先二人的令谕而来。还有旁边那位魁梧甲士,据说也是前元天师张观澜的弟子,名为‘张天元’。
而这二人,都关系到他们未来的生死荣辱。
张元佑却冷笑着斜睨了他们一眼:“容易?你们可知就在两天之前,蒙兀法王罗桑尊丹巴已经死在他们的手里?”
李彦与几位游击将军闻言,就不禁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
蒙兀法王罗桑尊丹巴死了?
黑衣斗笠人的目中显出了些许无奈与忌惮之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那对‘天击地和阳阳神刀’稍微有点难缠,我与旁边这位张兄弟联手,也不是不能将他们拿下。
可这关城之内,难免会被我们几人的战斗波及。届时关城内的法阵有什么损毁,那就得不偿失了。”
黑衣斗笠人随后又神色淡淡的,看着关城之外:“张天师的云中炮舰所向披靡,摧城拔塞无往而不利。这区区居庸关,也不过就是三五十炮的功夫就可轰破。
太师之所以愿意接纳你们几个降人,并以蒙兀万户,公侯之位的高官厚禄许之。就是想要保障此关,完完整整的落入我蒙元之手。
只有如此,才能在怀来一带围歼于杰大军。这对你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事情,只有这大晋倒了,你们几位才可公侯万代。”
在场的几人,顿时神色微振,都神色敬服的抱拳一礼。
旁边被铁柱捆绑的居庸关总兵袁军,不禁吐了一口血水:“一群世受国恩的,却甘愿做蒙兀人的狗,无耻之尤!”
参将李彦的面色微红,可随后就平静了下来。
正如黑衣斗笠人所说,张天师的云中炮舰摧城拔塞,轻而易举。今日他们不降,这居庸关就守得住吗?
且兵部尚书于杰这个人过于清廉,眼里面揉不得沙子。如今因大同那边的晋商走私案,于杰正极力追查军中贪腐。
这桩事,迟早会卷到他的头上,那时丢官弃职,抄家发配都是最好的结果。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搏一搏未来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