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敬得是殿下贵胄之身,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蛋——谁再敢在这动刀动枪,就给我留下双手双脚吧!”
广晟双眸宛如冰雪,笑意却更加华艳飞扬,“在衙门里动刀动枪被我卸了手脚,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我也愿意奉陪!”
“这……!”
汉王虽然勇悍,却也没见过如此神乎其神的场面,顿时惊怒之下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硬生生几乎要咬碎牙齿,却仍然笑道:“沈指挥使真的好气魄,真威风!”
“在殿下面前,卑职哪有什么威风,只是我们虽然只是区区微贱之身,代表的却是圣上颜面。”
广晟淡然说完,下颌朝地下那些惨嚎翻滚的人轻轻一点,“殿下若是无事,还是赶紧带着贵属下回去诊治吧,血流得太多,我们清扫起来也麻烦。”
这话听入汉王耳中,脸色又是一变,眼神浑浊狂热得已经近乎妖魔,却偏偏压抑下来,笑道:“说的也是,来人啊,把这些没用的废物给我拖下去。”
立刻就有人上前来默默把人带了下去,又胡乱擦拭了地上血迹,汉王哈哈一笑,诡异的恢复了平静,方才是本王一时激愤,没有想太多——父皇的旨意,确实是要用她引出叛党,这点是本王孟浪了,还请沈指挥使包涵。”
汉王的凶狠跋扈之名,在京城之中流传很广,谁也没想到他吃了这么大亏,彻底丢了脸面,居然还能这么道歉,广晟看到他这般低姿态,心中没有一丝得意,反而警铃大作,果然,汉王下一句就是,“但是父皇既然要你以她为饵,这块诱饵就必须又香又热,引得他们急不可耐,怎么能让她安安静静的躺着养伤呢?”
他浑浊的笑眼看向广晟,宛如猛虎野火般的瞳孔,“该怎么用刑逼人出现,本王在锦衣卫的各位面前,那是班门弄斧了。”
广晟心头一沉,却是一派冷然说道:“每一日伤她一处,这是皇上的旨意。”
“父皇仁慈,哪里精通这中间的门道——若是在手臂上轻轻划一道,沁几滴血珠子岂不是笑掉人大牙?本王认为,要么,就来一次狠的!”
他的瞳孔牢牢盯住广晟,步步紧逼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断掉她一只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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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日光灿亮,虽然照不见被封锁的贡院内部,却蒸腾得狭窄号房里宛如三伏天一般,酷热之外更觉得心浮气躁。
已经到了最后一场,有人却不幸把汗滴落在卷面上,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随即被看守的衙役低声喝斥了什么。
四下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要爆裂——这场会试,关系到彼此的身家性命、荣辱沉浮,能否录上朝廷官位,成败在此一举,有些人受不了这压力,甚至粗喘起气来。
景语平心静气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把卷面从头到尾看了,觉得没什么不妥,这才小心卷起,让衙役去交给考官。
衙役接过卷面,眼神却有些古怪——景语对上一瞬,就知道这是常孟楚不放心,特意安排的人。
“公子,汉王怒气冲冲去了锦衣卫。”
那衙役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就若无其事的匆匆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