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麴义冲城下绵延起伏的街市努了努嘴:“若市中还有商家,我等又岂能坐视其葬身火海。”
“大哥且带八百人去。”麴演笑道:“长安城高墙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此坚城,何须五百。”
“好。”麴义这便点头。
麴义遂身背长矟,领八百人从南墙坠下城去。
“矛长八尺曰矟(槊)。”
待八百人就位。麴演这便深吸一口气,低声言道:“落桥。”
众人合力转动绞盘。厚重的包铁吊桥缓缓落下。
下落一半,便有羌骑冲出。待吊桥全部落下,羌骑已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眼看突前的骑兵,已达桥边。
麴演猛然扣动弩机。
噗!
羌骑溅着血花坠马。
“杀——”
城头杀声震天。箭发如雨。羌骑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
吊桥随即加速升起。
便有羌骑飞身扑上,用力攀住边缘。
手臂还未撑起。即额头中箭,惨死入水。
大批羌骑堵在护城河岸。进退无据,被乱箭射杀。
“杀——”埋伏左右的八百先登,举火齐出,连弩并射。羌骑以为中伏,顿时大乱。还有麴氏先登奔走呼号。一眼望去,火把如龙。一时火光冲天,也不知究竟埋伏多少兵马。心中惊惧,羌骑纷纷打马奔逃。
却见长街尽处,一人堵在路中。
举弩连射。
便有突前数骑,应声落马。
数息间。又有一排麴氏先登列队身后,举弩齐射。如此排排列队,突骑层层毙命。
四面八方皆有先登死士合围。乱箭攒射,羌骑惨叫坠马。
“起矟!”麴义一声令下。背后长矟纷纷竖起,密如荆棘。
“抵住!”数百死士脚踩矟柄,弓步沉肩。只手握刀,矮身于长矟之后。
密集的矟刺,在火光中闪烁寒光。
马背上的羌骑目眦欲裂。纷纷张弓强射。
透甲声此起波伏。数百先登竟纹丝不动。
尤其是前几排身披新式楼桑兵甲的精锐死士。羽箭竟纷纷崩折,无力破甲!
羌骑大骇。
短短距离,纵马瞬息而至。
对面排矟如林,胯下骏马先行止步。背上骑士正欲挥刀,猝不及防,飞身扑出。惨死于乱矟之下。
突前骏马虽止步,却被身后马匹撞向矟林。锋利的矟尖透颈而出,喷血倒地。
麴义顺势弃矟,挥刀杀入敌群!
一刀劈出,腿脚齐膝而断。不等马背羌骑哀嚎落地。又被追身一刀,砍成两截。
麴氏先登在马腹间左右穿行,游刃有余。先割足筋,再斜刺两肋。雁翎刀喷血拔出,肚肠齐流。拥挤在长街,失去速度的羌骑,防上不防下。顾左不顾右。四周暗处还有冷箭穿喉。一时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冲杀在前的麴义,浑身披血,无人可挡。
左右挥刀,上下劈砍,残肢断首碎成一地。羌骑竟无一合之敌。
拦腰斩断最后一骑,透阵而出。又提刀杀回。如此来回折返。将拥堵在长街上的羌骑屠尽。
远远缀在一箭之外的大部羌骑,竟寂静无声。无人敢上前驰援。
将一被斩去四肢,鬼哭狼嚎的羌骑,拖行到路口。傲视黑幕下的羌骑大军。
只手提起,一刀劈成两截。
又随手丢弃:“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