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邪没搭理他的不悦，继续开口：“都四十年了，要成功早就成功了。还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那花上邪不是害你鬼族的仇人，杀你主人的凶手吗，值得吗？”

“你是何人。”这女人竟然知道这么多，夜煞看向墨岚，认为是墨岚告诉她的。

墨岚没回答夜煞，也不知道花上邪准备干嘛。在以前，花上邪就喜欢用言语刺激夜煞，刚开始的时候更过分，夜煞伤了也不给他医治，说话与其说是刺激，更多的是羞辱，报复。但现在，夜煞用了四十年，聚了她的魂。

“她是我一个朋友。”墨岚回答。

“我是墨岚新的主人。”花上邪同时回答。

墨岚一愣，他瞧着花上邪，也没否定。夜煞抬头看看墨岚，又看看面前这个和花上邪一样身着红衣的女孩。

“是吗。”没一会儿，夜煞开口，声音很轻的回道。墨岚，找了个和她打扮感觉相似的女人契约了吗。可笑，花上邪岂能被代替。

“鬼王早就不是我的主人了。”他在四十年前就被花上邪强制契约了。

夜煞一字一字的说着，他的咬字格外清楚，眼神紧紧地盯着墨岚，仿佛要告诉面前的墨岚，花上邪是不会被任何人代替，而他会一直坚守在这里。

“花上邪与你强制契约，逼你亲手杀了无数鬼族，更是在你面前斩杀了鬼王。与你契约期间，也没少欺辱你……”

“本将不需要你来评论我们之间的事情。”女孩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懂。他有些恼火，奈何他现在虚弱到根本杀不了面前的女子。

“难不成，你不想她死。”

女孩一身红衣，她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夜煞面前，毫不犹豫的点破夜煞私藏的小心思，道出了夜煞四十年前不想承认的事实。

“堂堂鬼族夜煞，瞧瞧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女孩眯了眯眼，“昔日，你在鬼王手下时，手上沾了多少花家的鲜血。做了花上邪的鬼将之后，你又沾了多少鬼族的鲜血？如今，花上邪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作甚？”

“咳……”墨岚在一边假意咳嗽了一声，夜煞都成现在这副模样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刺激他。

作甚？夜煞脸色煞白。

“为了一个死人，身为背叛者的你，独身闯入鬼族。为了一个不靠谱的传言，生生的祭出了一身鬼气，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我来问你，就算花上邪复活了，你又该如何？”

听到花上邪问这话，墨岚也算是明白了花上邪的意图。夜煞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之间本就该如此。

女孩明明灵力微弱，但这气势却像极了花上邪。一双杏眸，正深深的望着夜煞。

夜煞愣了愣，他犹豫了片刻，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女孩走去。

瞧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花上邪沉了沉眸子，忽然想起前世那个亲手废了她丹田的鬼族，一身煞气，满身冰冷，她差点死在那个鬼族的手下。

在得到力量之后，那个鬼族成了她第一个复仇目标，她不想让那个鬼族死的太轻松。所以契约了他，逼她迫害同族，叛主。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再日夜欺辱夜煞，夜煞也不再用那副憎恨的目光看她。

夜煞和花上邪，十几年来，两人说过的话不少，但大多都是满含恶意的嘲讽。

“小心点。”四十年前，花上邪再去莫云山前，夜煞曾对她说过这么一句。

对了，想起来了。

夜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花上邪面前，他翠绿色的眸子悠悠的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一般。四十年了，时间太久了，什么都想过了，都想开了。

“是你强制契约了本将，杀了鬼族的王，能杀死你的只有本将。”

是啊，墨岚怎么可能与别人契约？他可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契约当命。

夜煞伸出手，他的手骨瘦如柴，苍白到能看到手背处的血管。他把手轻轻的附在花上邪的脸上。

花上邪附上他的手，笑道：“嗯，你杀了我花家家主，废了我的丹田。”

鬼族人本就体寒，夜煞的手更加冰冷。

“花上邪，我们之间，你别以为你可以一死百了。”

说完这话，夜煞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向后倒去。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墨岚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夜煞。

“夜煞！夜煞！”

花上邪上前给夜煞探脉，夜煞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他一身鬼气所剩无几，什么时候倒下都不奇怪。

“恐怕我们要快些找到小白才行。”花上邪把夜煞搬进梅界。

墨岚点了点头，夜煞恐怕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知道花上邪复活之后，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