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站着,听着他讲话,无声无相。
眼睛有点儿睁不开,酸涩的要命。
脑子也不大好使,在这样一个场面见面,我不知道,能见出什么来。
手紧握着刀子,手心都是汗。
“啪啪啪!”
掌声不断的响起,听在我耳边,不过一阵风,别无深意。
“妆小姐,您好!我是悟生报记者,一会儿能否请您坐坐?”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挤到我耳畔,说话的时候气息直灌入我耳朵。
根据气流强度推测,他离我耳边不超过五公分。
我脚步略往边上挪了十公分。
对这些记者,我没兴趣。
场地比较挤,否则我准备离开一大步。
“妆小姐,外界纷纷猜测,您孩子的父亲,是台上那位,是吗?”
这位记者大概是八戒他弟,单刀直入,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好像,还有点儿逼良为昌的意思?
没理,台上那位是谁,我不觉得需要想别人证实。
往前挪半步,鼻尖几乎贴到副书记的背。
我们都站在靠前的位置,我实在没有多少挪动空间,否则太过明显,要不然我早走了。
“妆小姐,如果真是殷总的孩子,您有什么打算?”
八戒他弟继续追问,与其愈发尖锐了。
周轻云扭头看我一眼,大概,她听见了。
周围还有几个人也都听见了,但是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表示什么不妥。
似乎,他们都挺关心:
“我有什么打算?”
哈,我挤过半个身子,几乎挤到第一排,是的,我好想远离这些人;若非周轻云一直盯着我,或许我早都走了。
同一个问题颠来倒去的问几百遍也不嫌腻味,逼着我一个准妈妈穷追猛打,不知道他们的关心究竟在哪里?
冷冷的,我对这些人都……
不再是厌恶,而是冒出二分恨意。
八戒他弟好像不准备放弃,对我的恨也混不在乎,跟着我后面就挤,其他人都主动给他让路。
手里紧握着刀子,我,来火了。
后面几位记者听到八戒他弟的问题,也颇有蠢蠢欲动的意思,我真的要发火了。
有的人还问:
“听说您前些时候与玉少关系密切,不知……”
不知道就闭上你他妈的臭嘴!
难道我就这么不堪,未成年湿身亦就罢了,而一定要像家母花开四处?
“妆小姐,请问……呃,您一直不确认,是不是您自己也心里没数?”
有记者一语道破天机。
怒!!
一股没来由的大火,在头顶酝酿,大概,头顶开始冒烟了。
我呕啊,这算不算阴差阳错或者报应?
前一阵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似乎天底下人都知道我像我母亲一样淫荡,男人多多?因此,我宝宝的爸爸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是这个癫狂的世界,这就是最善于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新闻工作者,这就是这个理所应当的处处都是爱的人间。
我忽然……我……摸着肚子,我忽然觉得,我的宝宝,该不该来这世界忍受如此恶劣对待?也许我可以给他我全部的爱,可是我不能营造一个完美的世界让他快乐的成长。
我没这个能力,那么……
“唰!”
二道视线朝我射来,犹如激光枪。
那灰色的眸子里,有着刀子一般的犀利。
我突然打个寒颤,好冷!好厉害的功夫!
宝宝似乎也回应了二下,踢我,或者挠我。
抬眸,宝宝的爸爸正看着我,虽然只是眼角,但那么明显。
我已经半个人暴露出来了,他,能清楚的看见我。
那,他的眼神,什么意思?
他和宝宝联手,难道是觉得我想法不好?
我不过一个想法,他就能感觉到?
呵,这世上能将我看的比我自己还透的人,大概也只有他。
他,那么了解我,那么懂我。
那,又为何在这件事上,自始自终都不给我一句……
我想要一句什么?过去的温言软语?对宝宝的深爱?对我们宝宝和我这个功臣表示感谢?不知道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又,如何向他乞求?
殷亦桀的视线在我身上或者说我这个方向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移开。
我便是垂眸也能感觉得到。
他的视线,他的存在,我无法忽略。
会场上欢庆依旧,没有人为几个伟大的记者伟大的演绎与崇高的猜测顶礼膜拜。
也没有人为殷亦桀多看我几眼提出什么实质性意见。
礼炮再响,众位领导离席,走到冷硬刺目的奠基石旁边,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挥锨培土,相当和谐。
血红的纱巾半埋入土,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愣愣的望着他扬起铁锨,似乎在埋葬什么东西,很用力,很冷酷,很凄凉。
眼眶有些湿,我尽量将眼睛瞪大。
奠基石边,只剩下一大团血,与一个刺目惊心的“奠”
身上,渐渐的有些凉,虽然日近巳时,空气燥热,可心里,却渐渐的浮起一丝苍凉,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