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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过后，心情有些焦躁的杨虎城再次问道：“各部现在进展如何？”

参谋长王一山看看参谋处长张绍庭带着几个参谋在几幅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敌我态势，稍一思索，便说道：“从午后刚传来的消息看，原先的僵局已开始被打破，各部正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向前推进。”

看几个参谋在墙上挂好地图，王一山便用木棍指点着向杨虎城介绍道：“井师高双成部，已经推进到盐池城下，现正调整火力攻城。高部所面对的敌军约有5千左右，且该部敌军正凭借早已构筑的工事固守，急切之间难以攻下。”

听起来似乎高双成部进展不错，可杨虎城心里清楚，盐池县就在陕、宁边界附近，高双成部从凌晨发起攻击，进入宁夏河东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大半天了，却仍未能拿下盐池县，进展也就可想而知了。王一山如此说，不过是好听点罢了。

“我部孙师越过陕、甘边界后，已在泾川、灵台、崇信、华亭一线展开。”王一山迟疑了下，还是如实说道：“只是，孙师所处地势于我军不利，向泾川进攻的杨渠统旅在窑店镇、瓦云驿一带遭到敌军的激烈抵抗，至今毫无进展；段象武旅现已越过邵寨镇，正向灵台挺进；赵寿山旅正在华亭上关、华亭下关、神峪河一带与敌军激战。从孙师上报情况来看，该师当面之敌约有8千多人。”

“唉……失算了”杨虎城有些懊恼地叹道：“若是当初将孙蔚如师由直罗关向西，沿通向庆阳的道路，越过子午岭向西攻击可能会更好些。至少比夹在这几条河流之间，举步惟艰要好些。”

此前在拟定作战计划时，杨虎城为了一举攻克平凉，进而向兰州方向突进，决定将孙蔚如师自长武至陇县间向西推进。可现在，看到孙蔚如师夹在几条河流之间进展缓慢，杨虎城心里实在有几分后悔。

从地图上看，自长武出击陇东，北面有泾河、马莲水、罗水阻隔，南侧有盘口河、达溪川河阻隔，杨渠统旅只能沿着夹在泾河、盘口河之间通向泾川的道路前进。而在这条路上，徐超远、董必成早就布置好种种手段在等着杨旅。

段象武旅在付出不少代价占领人民军放弃的邵寨镇后，也处于几条河流交错的地带。向北是达溪川水，向西是蒲川水，而灵台县就位于两水交汇处的北岸。段象武部要想攻克灵台，那就要在人民军的火力覆盖下涉水攻击。

赵寿山旅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虽然翻越岍山向华亭攻击不需要考虑涉水攻击的问题，可段寿山部却在华亭上关、华亭下关一带遭到了人民军猛烈抗击。如果不拿下这两个险隘，段寿山旅也就谈不上什么进展。

正是孙蔚如师所面临的这些不利情况，才使得杨虎城对自己先前的布置有些怀疑起来。

“司令，恕我直言，走直罗关、子午岭一线虽然没有河流困扰，但我军也要面临敌军凭借已有工事，居高临下的杀伤，结果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王一山指点着地图分析道，“何况，就算我军孙师穿越了敌军子午岭防线进入陇东，也会与我方其他各部兵力相隔过远，无法合力攻击平凉重镇。这将使敌军从容布置反击。”

看了看杨虎城的脸色，王一山又指点着地图说道：“归根到底，还是我们先前有些轻敌了，没料到这个人民军竟如此能打。对方在华亭上关、下关、赤城镇、新集、达溪川水、灵台、泾川一线，凭借山河之利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加上对方火力上的优势，我部进展缓慢也就不奇怪。”

“是啊。我们此前还是有些轻敌了，人民军拿下陇东后可没闲着啊。”杨虎城心情复杂地点头说道。此前，在得到南京方面的装备、电台补充后，杨虎城心中胜算还是颇高的，可眼下看来，这最终结果会如何可真不好说了。

平定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纷乱的思绪，杨虎城又对王一山道：“你继续说说其他几路的情况。”

王一山点点头，又继续指点着地图说道：“我部马青苑师兵分两路，一路沿宝鸡到天水的通道攻击前进；一路自两当向北攻击。现在分别受阻于三岔和麦积崖一带。因敌军早有准备，我方又不占地利优势，目前还没有取得多大进展。据报，该师当面之敌约有6千多人。”